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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33章
这次,他甘愿做最蠢的人。
接下来的的时间,景城把自己包装成了,一个彻头彻尾沉迷于赌石的疯子。
他每天都穿着那件皱巴巴的亚麻衬衫,袖口沾着石粉和汗渍,指甲缝里嵌着,永远洗不净的泥灰。
每天清晨,他拎着鼓胀的帆布包,穿梭在孟巴镇的玉石市场,包里装着三块精心挑选的原石……
外层是普通灰皮壳料,内层却藏着,高冰种翡翠的切片样本。
"老板,这块莫西沙敞口的什么价?"
他操着生硬的缅语,拇指在石料皮壳上反复摩挲,眼睛却瞟向四周。
摊主伸出五根手指,景城立刻癫狂地大笑,从背包里拽出整捆美钞。
周围没有人,会多看他一眼。
在这片被欲望蛀空的土地上,多的是这样的亡命徒:
眼睛布满血丝,脖颈青筋暴起,口袋里揣着全部身家,却只为赌石皮下,那一缕可能存在的绿意。
景城完美地,融入了他们。
他甚至在左手虎口处,纹了枚翡翠貔貅,和那些资深赌徒如出一辙。
"又垮了!"
他当众砸开一块作假的籽料,碎石飞溅。
这已经是他这周"赌垮"的第七块石头,围观者早已见怪不怪。
景城舔了舔干裂的嘴唇,从兜里摸出半包皱巴巴的香烟。
打火机点燃,火光映亮他眼底的寒意,就像当年父亲的葬礼上,那支永远燃不尽的白色蜡烛。
第七天,黄昏。
他终于等到江彻。
景城蹲在市场角落的石料堆旁,指间夹着半截快要燃尽的烟,烟灰簌簌落在脚边。
赌徒们早已散去,只剩下几个摊主,懒洋洋地收拾着摊位。
就在这时,一辆没有牌照的黑色越野车,缓缓停在了街角。
车门打开,江彻走了下来。
他穿着一身素白的棉麻衣裤,乍一看像是来寻玉的富商,可景城的瞳孔,却骤然紧缩……
江彻右手拇指上,那枚翡翠扳指,在夕阳下泛着熟悉的幽绿色。
就是现在。
景城猛地掐灭烟头,混在一群赌徒中拥了上去。
他刻意佝偻着背,让自己看起来更落魄、更贪婪,像所有输红眼的赌鬼一样,举着一块灰扑扑的石头,挤到最前面。
"老板!看看我这块!绝对是老坑的料——"
他的声音粗粝沙哑,带着浓重的边境口音,可手指却悄无声息地,滑向衣袋里的枪柄。
冰冷的金属触感让他血液沸腾,可下一秒——
"滚开!"
一道壮汉粗暴地推开人群,景城踉跄着后退,余光却瞥见,了站在江彻身后的贝正奇和刀疤脸。
糟了。
这两个人,都认识他。
贝正奇的目光扫过人群,眼睛微微眯起,似乎察觉到了什么。
景城立刻低头,装作被吓破胆的样子,仓皇退后,甚至故意绊了一跤,摔进泥泞的土坑里。
"妈的,晦气!"
刀疤脸骂骂咧咧地,踹开脚边的碎石。
江彻却连眼神,都懒得往这边瞟一眼,
“正事要紧,走吧。”
景城蜷缩在地上,脏污的泥水,浸透了他的衣裤。
他死死攥着那块,作假的石头,指节发白,可眼神却冷静得可怕。
还不到时候。
他狼狈地爬起来,跌跌撞撞地逃进巷子深处。
直到确认无人跟踪,他才靠在斑驳的砖墙上,缓缓吐出一口浊气。
衣袋里的枪还在,可他知道:
下一次,必须一击必杀。
他只能等待。
深夜,缅北某废弃锡矿改造的私人会所。
江彻的白棉麻衣,摆扫过潮湿的苔藓,靴底碾碎了几株野生罂粟。
他站在矿洞改造的会客厅里,指尖抚过,岩壁上未清除的锡矿结晶。
那些棱角分明的金属反光,就像他在地下钱庄的保险柜里,码放的金条。
贝正奇站在他身后半步,目光平静。
这次来金三角,江彻只说"谈笔生意",但具体计划,江彻并未向他透露太多。
一种隐隐的不安在他心底蔓延,尤其是在看到,当地军阀吴萨那双如毒蛇般的眼睛时。
他本来以为,这只是场普通的玉石交易,充其量最多是洗钱……直到——
"江先生,对矿业也有兴趣?"
当地军阀吴萨叼着翡翠烟嘴,故意将"矿业"二字咬得含糊。
他身后站着两名童子军,AK-47的枪托,比他们的肩膀还宽。
贝正奇的呼吸,微不可察地一滞。
矿业?
江彻从来不在,无关的事上浪费时间。
在江彻的眼色指使下,贝正奇适时递上黑檀木盒。
盒盖掀开的一瞬间,矿洞里的汽灯突然电压不稳,照得盒内那组精密零件,忽明忽暗……
所有人都认出来了……
那是俄制导弹制导系统的核心模块,就这个东西,能在暗网上能换三吨海洛因。
贝正奇的指节,微微绷紧。
他已经意识到:
这不是玉石生意。
"探矿需要好工具。"
江彻用鞋尖,轻点了点地面,
"比如...能炸开花岗岩的炸药。"
贝正奇终于明白了,江彻此行的目的
——他根本不是来买玉石的。
他是来拓展势力,与当地军阀建立长期合作,将触手伸向更庞大的跨国犯罪。
江彻要的,从来不是一块石头,而是整座矿山。
不,甚至不止矿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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